6 月 26 日,法国制药公司赛诺菲 Sanofi(NYSE:SNY)宣布将在欧洲裁员 1680 人,包括法国员工约 1000 人。消息人士透露,赛诺菲期盼以此来节约成本和提高运营效率。这次裁员更多的是去年赛诺菲新上任 CEO Paul Hudson 宣布的策略调整计划的其中一个举措,目的是在 2022 年之前节省 20 亿欧元(约 22 亿美元)。
早在 2019 年年末,赛诺菲就开展了两个“大动作”:一是,斥资 25 亿美元收购生物技术公司 Synthorx。这次收购主要看中的是新一代 IL-2 抗癌 IO 药物 THOR-707,为的是加强赛诺菲在肿瘤免疫产品管线。
另一个是,放弃糖尿病和心血管领域疾病药物的研究。糖尿病药物 Lantus 曾是赛诺菲的 “明星药物” 之一,2017 年第三季度给公司带来超过 12 亿美元的收入,但随着竞争对手的“打压”,Lantus 销售直线下降,变成了“鸡肋”。其他的糖尿病药物及心血管药物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裁员及放弃部分管线的背后,是赛诺菲对肿瘤、神经性疾病、罕见病及疫苗等新赛道的布局,也是对基因治疗、细胞治疗、核酸药等新疗法所下的重注。6 月 23 日,赛诺菲宣布与临床阶段 mRNA 治疗公司 Translate Bio 扩大合作关系,以潜在 19 亿美元的价格换取 Translate Bio 技术开发,制造和商业化疫苗的专有权,为的是更好地开发用于传染病的 mRNA 疫苗。
图 | 赛诺菲 87 个在研管线图(来源:赛诺菲官网)
从赛诺菲的管线图可以看出,其 87 个在研管线中,肿瘤、免疫炎症、罕见病、神经性疾病和疫苗占到了 95% 以上,而糖尿病及心血管疾病药物仅占其中 2 个。
对于通过裁员进行管线的调整,某医药猎头对生辉表示:国际大药厂裁员或调整产品线,根本原因是降低成本。有新疗法和新机会出现,他们会很快切入其中。
一边裁员一边换血
除了赛诺菲外,几大国际药厂也采取了同样措施:一边裁员一边换血。
2019 年 11 月份,默沙东 Merck & Co's (NYSE: MRK)宣布了一项企业重组改造项目,对成立了 41 年的生产研究基地 MSD-Chibret Mirabel 进行裁员,人数超过 1/3,涉及约 200 个工作岗位,并且工厂有整体出售的可能。这家基地专门从事无菌药物的制造和包装,包括眼药和抗生素,曾是默沙东在法国甚至欧洲主要的工厂之一。
图 | 默沙东处于第三阶段项目在研管线图(来源:默沙东官网)
从默沙东 2020 年 5 月 1 日更新的管线进展图可以看出,主要研发领域几乎全部集中在肿瘤领域,对于心血管及糖尿病药物的研发和赛诺菲一样,仅占极少数。
2019 年年初美国制药公司礼来 Eli Lilly and Company(NYSE:LLY )对外宣布,其将以 “自愿离职计划” 的形式,在其位于法国东部斯特拉斯堡市的 Fegersheim 工厂裁撤约 250 个工作岗位。此工厂是礼来最大的制造工厂,主要生产药筒和小瓶装的肠外药物,以及用于治疗癌症,糖尿病,骨质疏松症和生长激素缺乏症的注射装置。对此次的裁员,礼来表示是由于其他糖尿病产品竞争日益激烈,市场定价压力导致不得不节约成本。与此同时,礼来以 80 亿美元收购肿瘤公司 Loxo,以增强自身在肿瘤领域的竞争力。
英国制药公司阿斯利康 AstraZeneca(OTCMKTS: AZNCF)也同样宣布,将关闭两家美国生物制剂工厂,裁撤 210 个工作岗位。对于裁员的主要原因,阿斯利康表示是为了进一步精简其生物药产品供应链体系,也是全球架构调整的一部分。2019 年 4 月,阿斯利康与日本药企签订价值 69 亿美元协议,共同开发抗体偶联物药物,以巩固其在乳腺癌治疗领域地位。
新疗法研发公司裁员只为“小而美”
而已经处于新疗法赛道里的公司也依然进行裁员,以加强核心业务。
2020 年 6 月 9 日,丹麦制药企业灵北(Lundbeck)宣布,计划裁撤员 100 人以上。在计划裁撤的约 130 至 160 个工作中,约有 100 个来自灵北的丹麦办事处,其余人员可能来自美国的研发中心。公司表示,非专利药的竞争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导致大规模裁员。而此次裁员后将不断加强其神经科学领域所有阶段的研发管线。
4 月 7 日,美国生物制药公司 Sage Therapeutic 宣布计划解雇 340 名员工,约占公司总人数的 53%,大多数人从事销售推广和行政职务,其裁员的主要原因是因疫情影响其主要产品产后抑郁治疗药物 Zulresso(brexanolone)无法进入临床试验。Sage Therapeutics 是一家致力于开发和商业化新药物来治疗危及生命的、罕见的中枢神经系统紊乱的治疗方法的公司。Sage 表示此次裁员后,会将资源转移到正在进行的抑郁症实验治疗中,改善管线组合。
3 月初,美国生物制药公司 Unum Therapeutics 宣布将裁员 43 人,约占总职工人数的 60%,其首席科学官 Seth Ettenberg 已从公司离职。Unum 是一家致力于开发用于治疗实体瘤癌症患者的治愈性细胞疗法的公司。精简人力后,Unum 或将集中精力在临床前计划上。
对于新疗法赛道中的公司依旧出现裁员的情况,药智网联合创始人李天泉向生辉表示:现在药物研发成本越来越高,以前研发一个创新原药可能需要 10 亿美元,现在就要 20 亿美元。对于像阿尔兹海默症这样的疾病研究中新的靶点目前还未研究透彻,给企业也造成了巨大的负担,只能 “裁员” 以节约成本。另一方面,营销成本也很高,疫情之下企业对于营销的需求可能会减弱,所以这也是裁员的重要方向。
但是不难看出,新老药厂的目的不在 “裁员” 本身,而是利用减法效应给核心业务加码。“力”出一孔,“利”出一孔。这一 “孔” 便是新疗法的开发——围绕基因编辑及疗法、细胞疗法、癌症及罕见病治疗等业务展开。“疫情和小分子药物的高研发成本给药厂带来了冲击,也带来了机会。传统管线裁员,并面向新疗法,例如基因治疗、精准治疗等展开布局。”李天泉表示。
这里也有属于中国的机会。
技术水平将主导中国机会
在过去几年中,中国国内医药消费增长迅猛,医药行业销售收入平均年增长达 21.4%。受强劲的经济增长、不断加剧的城市化进程以及老龄化带来的就医需求等因素的驱动,中国将成为世界最大的医药市场之一。Deloitte 预测,到 2020 年,中国的医药市场销售额预计达到 2200 亿美元,中国将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医药市场。
但药厂裁员也从侧面展现出红火前景之下的另一番景象。面对市场困境以及全球众多地方出现经济衰退迹象,生物医药公司似乎都在静候时机,而个性化用药和罕用药的需求不断增长,正推动对大分子产品的研发投资。
Deloitte 报告显示,研发活动是制药资本回报递减的起因,尤其由于在后期产品管线的资产数量较少,以及每项资产的潜在销售额较低,这也和大药厂缩减传统管线的布局动作不谋而合。 “裁掉的华人专家可以回国增加国内的研发实力,一些被裁掉的产品线也可以转让给国内药企。”上文的医药猎头表示。
未来,拥有核心技术的小型公司或将通过独立研发产品并推出市场,抢占大型药企的市场份额。这一转变预计将继续向罕见病以及对未满足需求的治疗方向发展,其中,基因和细胞疗法出现商业化趋势。
“从新技术、新领域的应用出发,药厂裁员动作背后的逻辑也为中国本土的新疗法公司提供了机会,也就是所谓的‘后发优势’,国内外新疗法公司的差距并不大,大家都是从头开始,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进发,我认为中国本土新兴领域的一生命科学企业,将迎来巨大的发展空间。”李天泉对生辉说到。
围绕基因编辑、基因治疗及细胞疗法、核酸药等方向,中国已经涌现了一批初创公司。而 2005 年 - 2020 年,创新疗法相关领域的投资数量及金额也呈现明显的递增趋势,可以看出资本和公司的布局力度和发展态势。
图 | 2005 年 - 2020 年基因及生物制药领域融资事件 (来源:生辉根据公开资料整理)
生辉认为,中国以技术水平著称的生命科学企业也迎来了爆发式发展的前夜,一场抢占未来发展制高点的竞赛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对于技术驱动型新疗法的研发,中国所扮演的角色将不再是单纯的“追随者”,而角色转变的核心主导因素只有一个——技术水平。
“中国生命科学企业用新疗法研发能力去追赶国外的信号已经点亮。”李天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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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os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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