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学循环
解释学这门学问,从最早的圣经解经术,先经施莱尔马赫、狄尔泰之手一转为普遍解释学,后经海德格尔,伽大默尔的本体论转向,再跃而成一门哲学,附庸蔚为大国。其中“解释学循环”这一概念,我初接触,就觉得很妙。 钱钟书曾在《管锥编》“左传正义,隐公元年”里谈到“解释学循环”,用钱钟书的话来说,所谓解释学循环: 積小以明大,而又舉大以貫小;推末以至本,而又探本以窮末;交互往復,庶幾乎義解圓足而免於偏枯,所謂“闡釋之循環”(der hermeneutische Zirkel)者是矣 钱钟书引佛语解释,可谓妙解: 《華嚴經·初發心菩薩功德品》第一七之一曰:“一切解即是一解,一解即是一切解故”。其語初非為讀書誦詩而發,然解會賞析之道所謂“闡釋之循環”者,固亦不能外於是矣。 又云: “朴学家明诏大号‘既通其词,始求其心’,主张诚是也。然复求心始得通词,会意方可知言,譬文武之道,并物而错,兼途而用,未许偏废尔” 大专栏 解释学循环 ote> 我以前写过一篇文章《阅读的境界》,文末引陈寅恪的《读哀江南赋》,其实也颇有“解释学循环”的意味: 以读《论语》为例,可兼有三种,初读可能只是记得很多格言,读着读着,又觉得其味无穷,渐成体系,如读”子在川上曰”,或可见道体流行,再读,又能寻颜子乐处,当下获得愉悦。最后,论语的字句可能不能尽记得,却能随时顿入其甚深境界。总之,读书不在于记得许多,而在于能与作者游于同一境界